每个男人内心,
都有一个马背上的英雄梦,
一个仗剑天涯的侠客梦,
一个放逐的悲怆、圆形的勇决和惆怅……
每一个男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骑士梦,充满挑战、新奇、成就感。想要深潜入蓝色的海洋,或从蔚蓝的天空一跃而下,或用冲浪板在浪头上飞驰,或在一个雪崩前滑雪。无不感受到强烈的肾上腺素奔涌而出,快速通过血管脉冲上来。
请看由杨献平所著的《每一个男人都有骑士梦/青春军旅美文系列》。
杨献平所著的《每一个男人都有骑士梦/青春军旅美文系列》精选作者在各个名刊杂志上发表的文辛50多篇,多数作品被《读者》《青年文摘》等刊物选载,文章立意高远,情感深沉,以凝重和简洁的笔调,书写了作者对人生及诸般事物的观察和发现,体验深刻独到,书写独树一帜。既偎贴心灵,又开阔视野,具有较强的人生意指和汉语表达的优雅性。
“莹莹,我听你的”
周一早上,上班号刚吹响,我就骑着自行车,背上二十多斤的索尼摄像机,狼一样穿过营区马路,奔到通信楼下。到二楼,一个中尉看到我,急忙迎过来,旋即又朝走廊各个敞开的房间喊了一声说:“摄像的杨干事来了,各班准备好!”他那声音在走廊上一阵轰响。我笑笑,正在走,看到几个黑色的头颅和白色的面孔,斜着从房间探出,两秒钟后又撤回。我的心猛然奔跳起来。我知道,那是一些女战士,准确说是女通信兵。我恍惚记得,很多人通过总机和查号台转接或问询时,那一种脆脆的、甜甜的,还带有某种温和与谦恭气息的声音,多次让我心神恍惚,意识丧失。
沙漠天似穹庐,沙海浩瀚。部队的主基调是雄性、阳刚,如风中岩石,火焰之铁。女人少,十八九岁的女子更是像大海捞针或者蜻蜓点水。很多时候,我们在沙漠内外奔走,在机场、塔台、阵地、营房里盘桓,听觉被风声和飞机声轰鸣。我一直记得,新兵下连那天,正是四月末,出了教导队大门,迎面就劈来一阵蜜香。转过几幢营房,在一栋修建于50年代末期的苏式楼房安顿下来以后,就是傍晚了。我正在收拾床铺,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响亮而清澈的女声,喊着口号,从远处飘来。
我们宿舍楼后面,就是通信营。偌大的沙漠军营当中,其他单位也有女干部,可与女性最集中的通信营相比,就好像是戈壁滩上的骆驼草,稀疏得让人心疼。尽管近水楼台,但与女战士正面接触,还是我调到宣传科工作以后。因为深居大漠,孤岛一样与外界隔绝。领导们决定办一个电视台,一方面负责闭路电视维护和保障,一方面以编辑电视新闻的形式,上情下达,宣扬典型。我有幸参与这一工作。接到通知,就得飞身上自行车,要是距离远一点的话,还会动用车辆。
通信大楼位于基地机关办公楼后面,一栋四层高的白色建筑,在众多楼房之间毫不出众。可每个男军人都知道,那是我们双脚的禁地,内心里撕扯不尽的奇思怪想与梦中的海市蜃楼。我以摄像和做新闻报道的借口进入,显然名正言顺。第一次去,拍摄女战士在工作岗位的表现。拍摄开始,有的女战士比我还面红耳赤,腼腆娇羞。还有的,一直背着身,捂着嘴巴笑。她们的样子,让我想起高中时候一群女生和男生春游的情景,始终有一些东西在内心翻涌,激动、神往、旖旎的想象使得肢体失控。我趁机拍了很长时间,几乎为每个女战士都拍了十多秒钟的特写。
从通信楼出来,骑在自行车上,觉得自己似乎一张被火焰煨干了的绿叶,双脚有些发软发飘。好在这种感觉在回到单位就被各种忙碌消解了。再过些时候,我打电话给113或114,询问几个基层单位领导的电话。我刚一出口,一个女声就清晰、甜美地报了上来。我愣了一下,刚要放电话,那个女声又说,您是不是宣传科杨干事?我想也没想,下意识地应了一句“是”。她轻笑一声说“上次的那个新闻我看了,把我拍得比真人漂亮多了!”我也笑了一下说:“你本来就很漂亮的!”这本是一句礼貌性的话,却没想到,话音刚落,那女声迅速反问说:“您知道我是哪一个女兵吗?尊敬的杨干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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